徐景山咳嗽了一声。
徐小楼立即浑身汗毛炸起。
他僵硬地转过头,用同样僵硬的笑容,冲徐景山笑了笑。
从小看他长大的徐景山,自然是立即从这笑容中读懂了什么,继而板着脸,冷哼一声。
一般徐小楼露出这种僵硬的笑容,准是犯了什么大错。
比如他小的时候在洧水村扒着某个寡妇的窗户晚上偷看了什么被发现。
比如他纠集了一群孩子爬到山头遇到了山炮子差点死了谁家小孩。
比如欺负人家小姑娘,把人家爸妈好不容易攒钱买来的新裙子上增添了黑乎乎的五指印……等等,当人家来到院子里兴师问罪之前,提前得到风声的徐小楼,就会对自己的爷爷徐景山露出这种僵硬的笑容。
而徐景山一般看到这种笑容的时候,都会有一个下意识的反应。
啪!
一声嘹亮的耳光子。
接着,是老头子愤怒的咆哮声。
“说,是不是又踏马的在外面惹事了!”
…
…
用了好长时间才终于解释清楚自己犯了什么错的徐小楼,闭上眼睛,等待那有很多年没有尝试过的木尺打在身上的感觉。
等了很久,没有等到。
不只是因为神农尺不在,也不只是因为爷爷徐景山不打,而是泪眼朦胧的沈潇潇已经挡在了他的身前,表情悲愤,也有很多的心疼。
徐小楼这段时间的经历太丰富,也太危险了,稍一个不留神,可能就是万劫不复的地步。能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能活到今天,如果不是那庞大的气运加身,换做其他人的话,恐怕早就已经成为河边尸骨。
沈潇潇是真的心疼。
她,也特别的恨。
可是,当她看到一脸气愤胡子都快翘起来的徐景山举起大手,准备再次落在徐小楼的脸颊上时,却又第一时间站出来,挡在了徐小楼的身前。
她真不舍得自己的男人在外人的眼前,挨上这一巴掌。尽管,这里的人,也都不算是外人。
男人的脸,便是女人的生命。
沈潇潇哭着想说什么,但哽咽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却没有组成哪怕是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语。
她哭得好伤心。
徐小楼一把将其搂在怀中。
“对不起,对不起。”
他念叨了好多遍对不起,但心中却知道,不管多少个对不起,也弥补不了他所犯下的那些错误。
他只期望对方不要离开自己。
…
…
李玥玟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一切。
看着徐小楼带着沈潇潇回到院子中,看着那三个已经成为徐小楼的、曾经是很熟悉的女人,当她们换了个身份热情地招待自己时,李玥玟竟是生出一种非常陌生的感觉出来。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外人。
虽然,她就是一个外人。
被复活以后就一直跟在姐姐身后的李玄心,趁着红妆端来清茶离开的空隙,附在姐姐耳畔说道:“姐姐,是不是后悔了?”
砰!
头上挨了一个板栗。
李玄心摸了摸光头,一脸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