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圣山大殿内，聚拢了整个门派的弟子。

青锋仙子想起往事，想起当初那个被自己强行拽到这座山上嬉闹的玩伴的死，突然觉得现在的这一幕，和当初真的好像……如果这一次，祖师发怒了，会不会再次降下惩罚，这里除却掌门能活着之外，其她的人，全都要死？全都要因她而死？

但，她并不后悔。

就如同先前说的，天界事，便是人间事！

天地有难，我等岂能坐视不管？

更何况，刚才祖师安排下来的命令，当真是让她生气了、

在这种紧要关头，在这种天地存亡的紧要关头，祖师竟然命令关闭山门……难道说，是害怕？是期望关闭山门之后，就能当一只缩头乌龟，躲避不久后来自于通天对人世间的清洗？

青锋仙子抬起头，直视此刻正同样注视着自己的祖师，学着祖师那种面无表情的脸面，用平淡语气说道：“祖师，请您告示，为何要紧闭山门？我等修行之人，难道不应该以天地为己任，除魔卫道是本分，救苦救难是指责，在天地存亡的生死战场上，我们不应该为了全人类而冲到最前线上吗？”

面对这一连串的疑问，雪灵仙只是轻轻回了一句话。

“你说的这些，我从未讲过。”

只用一句，便将刚才那一连串的质问给堵住了。

青锋仙子愣了好久，脸面逐渐憋得通红。

是的，雪灵仙从未说过什么救苦救难，什么除魔卫道，她似乎永远都在雪山之上高高在上，即便是在青鸾门的徒子徒孙面前，也彷如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遥不可及。所以，她很少说话，也从未定下过什么真正的门规出来。她传道解惑，从来都只针对一个人，那就是被她挑选出来的历代青鸾门的掌门……将掌门培养出来后，她就再次如缥缈的轻烟一般令人遥不可及。所以，青鸾门的所有门规，都是历代掌门制定总结的。除魔卫道？她雪灵仙没那个心思。救苦救难？对不起，在雪灵仙的眼中，这世界只有灾难，没有苦难。

谁生出来，都是来受苦的。

雪灵仙有些疲惫了，转过身。

瞧见祖师的这个动作，在一旁战战栗栗的掌门立即心领神会，开始招呼着众人离去。实际上，这次来到圣山，若不是她首肯，青锋仙子就是有天大的本事，想要上山，也是要先过了她这一关再说。所以，她内心深处，也是抱着和青锋同样想法……只不过此刻瞧见祖师表态，深刻了解祖师脾性的她，就是再借一百个胆子，也再不敢跟着没脑子只知道胡闹的青锋再闹下去了。

青锋仙子沮丧万分。

就在她被掌门拽着准备踏出大殿的那一刻，突然，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

那是祖师的声音。

“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

你放心。

不是你们放心。

所以这句话，是对单独的某个人说的。

会是谁呢？

青锋把目光看向身边的掌门，却发现，掌门也在用同样的目光看着自己。

……

遥远的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