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p

李恪这一跪，饶是长孙无忌都有些惊了。/p

李恪是什么人？/p

那可是李世民的儿子，当朝的蜀王。/p

这世上能让他下跪的人，除了李世民唯有长孙皇后。/p

而除他二人之外，没有任何人能受他此礼。/p

“蜀王殿下，您这是作甚？”/p

说话间，长孙无忌便要迈步上前将李恪拉起来。/p

可李恪却抬手挡住了长孙无忌。/p

“这辈子，除了父皇母后还有母妃，我谁都没跪过。”/p

“这次，我给您下跪，是我真心实意的想给您道个歉。”/p

“我早年荒唐，对不起长孙家，对不起您，更对不起娉婷。”/p

“而我下跪也不是逼您答应我什么，更不是逼您原谅我……”/p

“我只希望，您能给我一个机会。”/p

李恪抬头看着长孙无忌道：“给我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p

听见这话，长孙无忌亦是顿住了。/p

他苦笑一声，随后也双膝跪地，跪在了李恪的面前。/p

他直抬头看着李恪道：“蜀王殿下，您没做过父亲，您也不可能知道作为一个父亲到底是怎样看待子女的。”/p

“娉婷那是我看着长大的，更是我捧在手心里长大的。”/p

“你真当我长孙无忌是那种，为了自己的权柄，为了自己的家族可以牺牲子女幸福的人？”/p

“或者你真以为，我家娉婷是没处嫁了，硬塞进你的王府的？”/p

此刻，长孙无忌的眼中满是失望。/p

曾几何时，他也憧憬过，自己的女儿能跟李恪好好过日子，和和美美的度过一生。/p

而结果不尽人意。/p

“我告诉你。”/p

“当初你父皇说让我把她嫁给你时，我就觉得此事不靠谱，不止一次的想要拒绝。”/p

对此，长孙无忌的确怪过。/p

但他不怪别人，只怪他自己。/p

如果当初，他可以强硬的拒绝李世民，就不会有后来发生的事儿。/p

“你父皇与皇兄的要求，我没办法说不。”/p

“最后我也只能将娉婷送进你府里。”/p

长孙无忌望着李恪质问道：“你不妨仔细想想，这些年，我可要过你一文钱？”/p

“或者你再仔细想想，这些年我可借用过你的权柄？”/p

“娉婷嫁给你时，我怕她受委屈，怕她被你瞧不上，所以即便你父皇没有要求。”/p

“我也在私下里为她准备了足足的嫁妆。”/p

“可结果呢？”/p

面对长孙无忌的连连质问，李恪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p

此时此刻，他已然羞愧的无地自容，更是想不出任何说辞来为自己辩解。/p

他只能低垂着脑袋，默默地听着对方的述说与指责。/p

长孙无忌指着李恪嘴唇颤抖的厉声道：“那一日，我看她那般憔悴，说真的我杀了你的心都有了。”/p

“我恨我自己胆小，恨我自己顾忌太多，没办法对你下死手，没办法为我自己亲生的女儿报仇。”/p

说到这，长孙无忌的眼眸中更是流露出浓浓的恨意。/p

“而我也恨我那外甥心软。”/p

“没有在最该杀了你的时候让你死。”/p

“我更恨他，让你这家伙有了死而复生的机会。”/p

长孙无忌笑了。/p

但这笑容却格外的苦涩。/p

这些话，他已经不知道憋在心里多久了。/p

今时今日面对李恪，他也像是发泄一般的全都说了出来。/p

而说到这，长孙无忌亦是长长的叹息一声：“可也没办法，谁叫他是我外甥，这天下未来的主人呢。”/p

“而我也只能认命，只能当做从没生过这么个女儿。”/p

“李恪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