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桀这边没有听从副将楚戈的指挥，退了兵，让宇文战和独孤伽玥有了逃生的机会，这一次出兵，宇文桀相当于是白白损失了不少兵马。

楚戈知道，他刺宇文战的那一刀，并没有刺中要害，或者可以说是因为宇文战机敏的反应，躲过了要害的地方，他狠狠地咬了咬牙，这个宇文战倒还真是运气极好的。回到宇文桀的府邸之后，楚戈冷冷的哼了一声，待宇文桀屏退了众人之后，凉凉的对着宇文桀道：“这次违背了我的命令，你可有什么要说的吗？或者你给我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我会心情大好，网开一面也说不定。”

暂时没有理会楚戈的话，宇文桀将门窗关上，屋子关的严严实实的，坐在了椅子上，苍老的面庞上闪过了一丝怀念，最后，缓缓地叹息了一声：“曾经，也有一个人为了救我不顾自己的安危……”

没有让宇文桀将话说完，他便冷哼了一声：“所以，你就心软了？所以你就放了他们是吧？”楚戈的话，可以说是凉薄讽刺的很，说罢，还冷冷的看了宇文桀一眼：“我想不到这么自私的你，居然会因为一段回忆而让自己受到伤害？那些百姓，不也是你不想杀，我让你杀，你便杀了，不是吗？”

宇文桀没有想到，楚戈现在居然会提到那个被屠了的城，勾起了不好的回忆，浑身颤了颤，宇文桀想到了他在逼自己就范的时候，将他还未足月的曾孙高高举过头顶，说着，若是不下令屠城，他的曾孙便会被摔到地上。

一生坚韧刚毅的宇文桀，这次居然泪流满面，并不是因为自己的曾孙是威胁的筹码，而是……这人当真如此恶毒，竟连未足月的孩童都能痛下杀手，曾孙一声更比一声凄厉的哭声直直的射到了宇文桀的心肝里，那一刻，宇文桀竟然有些不知所措，最后，宇文桀还是下令屠城了，事后，宇文桀看着那火光漫天的城池，老泪纵横，不顾周围士兵们惊诧的神色，跪了下去，深深地磕了个头。

宇文桀自认为并不是一个善良的人，但是，他之前从未做过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他想，即使最后没有死在那个副将的剧毒之下，可能也是会死在自己的自我谴责之中吧，虽然，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我……”宇文桀颤了颤嘴唇，说出一个“我”字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他无话可说，屠城的命令是他下的，无论是什么原因，自己的手上添了那么多的无辜的人命，他没有推脱的理由以及……推脱的勇气。

楚戈最看不惯的就是宇文桀的这个神态，看上去倒像是一个翩翩君子，像是一个很温和宽厚的老人，可是，实际上呢？不过是一个侩子手罢了，于是，嘲讽的讥笑道：“你不过是伪善罢了，做了错事之后，抱着自己自认为善良的心瑟瑟发抖，你只是想做做样子给自己看罢了。”提起宇文桀的领子，但是，看到宇文桀那半死不活的样子，又不顾宇文桀的高龄，狠狠地将宇文桀惯回了他的椅子上。

无不嘲讽的说道：“你的伪善虚伪，究竟是做给谁看的？仅仅是你自己吗？”然后，楚戈便走了出去，在踏出门槛的一刹那，停了下来，没有回头，冷冷的说了一句：“别忘了，你那曾孙子的毒快要彻底发作了，毕竟是小孩子，那么小的，软软的香香的，死了，还挺可惜的。”然后像是想到什么一样，转过身来，朝着宇文桀露出一个堪称是恶魔的笑容：“还有，别忘了，你自己的毒也压制不了多久了，今天，我就大发慈悲，帮你压制一段时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