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

苏婉做好一大桌子，摆好碗碟，便顺势坐了下来。

陈卿接过筷子，见后脚洗完手出舱的楚芸，直接站在边上，便不禁一笑：“自我惩罚？”

“做了几道，但都不忍直视，跟自己赌气呢！”苏婉抬头看一眼，莞尔一笑。

楚芸摇了摇头：“笨，太笨了。”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吃吧！”

陈卿含笑眉尖一挑，便直接动筷：“再别待会流口水了，丢人。”

“噗...”楚芸满肚子的气，直接没忍住笑出了声。

苏婉倒好水，抬头也是笑吟吟点了点头：“对啊，待会可别眼泪从嘴角流出来哦！”

楚芸实在是忍不了，直接上桌便坐了下来，但也是满目温暖感激：“吃，我吃！”

“嗯，吃吧！”

陈卿笑着摇了摇头，也不再玩笑，直接动筷。

苏婉跟楚芸相视一笑，也是安静的开始吃饭。

一顿饭，轻松静谧！

收拾完，豪华飞舟也是趁着夜幕，进入了安阳郡地界。

陈卿也是起身，满是笑意的走到了舟边，缓缓打量了起来。

苏婉也是默不作声的上前，站到了旁边。

俊俏脸上笑意阳光帅气，无形中却是透露着狂傲。

完全就是一位不世存在，打量、欣赏自己亲手缔造的一切，并随时可能会准备动刀子修剪，蔑视一切的可怕气势。

明明近在咫尺，明明年少帅气，但却使任何人都会本能畏惧，穷极一生，都只能黯然！

而旁边的虽比起来略逊一筹，但也仅仅是相较于那同样触不可及的年少之姿。

都是那么的，近在咫尺，却触不可及！

楚芸止不住娇躯一震，猛地神来，不禁一笑。

那默不作声的一笑，是感激能近在咫尺。

也是感激曾一切的努力，是感激命运的馈赠，更是为自己而骄傲感激！

收回目光，便连忙做了三杯果汁，端上前。

陈卿扭头看到那过去冷酷的眸子，现在不仅充满了激动，此时更是拥有了正常人的灵动，正常人情绪波动该有的涟漪。

已然完全就是，冷酷又不失灵动的美目。

含笑眉尖一挑，接过果汁，便点了点头。

苏婉翻手一张洁白手帕，伸手拭去那满是笑意的美目，无声滑落的晶莹，接过果汁笑吟吟道：“姐姐，真大！”

“嗯？”楚芸端起果汁，刚挥手收掉盘子，却是不禁一愣，下意识低头，反应过来脸上闪过一抹红晕间，便止不住的笑了：“大人，不小！”

苏婉见时机成熟，笑着点了点头道出了关键：“姐姐，你现在要明白，你首先是个人，是个女的，其次是军修，而从来都不是男子，更不是兵器！”

“啊...”楚芸微微一滞，怔住了。

陈卿见状，含笑点了点头：

“这，并不难猜。

刚开始，甚至之后，你们的训练男女都是分开的。

不过一旦成为修者，这要素达到后。

不论分不分开的，训练强度等各方面，都会是一样的。

你们会逐渐模糊，甚至忘却男女。

在不断的各种训练中，只会知道，自己是一把兵器。

这，也是帝国要的。

帝国要的是大杀器，也仅仅是实力强，只会服从，和杀戮的大杀器。

而你们所谓的道侣，根本上不过就是。

人天性中的，无法彻底磨灭的七情六欲本身，操纵下的看对眼，而已。

帝国允许，且肯定是只要看对眼，就会立马走流程操办一切。

因为帝国，需要更忠诚，更绝对的兵器。

这应该就是第一代帝王，留下的最强、最完美的手段了！

合理，自然也没什么不合理的。”

真相，往往是残酷的。

但却也是第一次，看到是残酷的。

楚芸本能点头，却也愣住了，更是从未有过的，从内心深处感觉到迷茫了。

她相信，眼前人不至于骗她，也没必要骗她。

而且，现在的她也学了很多东西，懂了很多，也会想事情了，也能想明白了。

没有如此手段，在这实力至上，强者为尊的大陆。

昊阳又凭什么不断强大，后又凭什么稳坐前列。

不就是，他们曾永不停歇征战的结果？

而以自身，所谓道侣。

她一直也仅仅是觉得，放眼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那些女的生完孩子，便马不停蹄的离开静养地。

那些所谓伤残享受的，却最终多是寡清而终。

一切的一切，又何尝不是证实！

苏婉含笑点了点头，便开口道：

“姐姐之前能说的眼花缭乱，很骄傲。

不过就是，你们远远不止是当局者迷那么简单。

你们就是，被极端、缜密的一系列手段规则，驯化的杀戮法器。

这一手段，也明显很清楚，人性难以灭掉，但可以利用。

你们绝对的封闭，你们能看到的，也都只是这一手段，希望让你们看到的。

你后来，是有接触到外面的很多，甚至很高的一面。

但你们的想法已经完全在锤炼中固定，而且又有执行任务也是果决杀伐的规则。

对于只会绝对服从的你们来说，又是个枷锁。

因而在眼花缭乱的一切，在你们眼里也是冷冰冰的。

你们心里，也觉得你们所属，才是最好的！

你能逐渐醒悟，不过就是我和少爷，无形中碾碎的了你那些高傲。

很多方面，都是颠覆。

让你猝不及防的，突然觉得。

原来这世上不止有高高在上的帝王，不止有你们，不止那些王公大臣，纨绔子弟。

以及那些，所谓乱糟糟的眼花缭乱。

而且，其实你都从未停下来。

你又怎么能像最近一样，感觉一切那么的眼花缭乱，迷人眼。

你都从停下来欣赏，甚至都不懂何为欣赏。

又怎么会知道，一切风景到底美不美呢？”

含笑一席话，直接，更扎心。

但何为蜕变？

不就是揉碎了，重新捏起来。

当然，前提是有着不世机缘加持的完美引导。

楚芸握着杯子的手，都不由得颤抖了。

美目，更是充满了挣扎。

不过略微一顿，便止不住激动的笑了：

“二位大人，一定有办法！”

陈卿见没有发疯之类，还整个都清醒又精神了，含笑眉尖一挑，便转身看向了夜幕中的山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