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湛微微一愣，这人的脑回路是对折的吧，前后完全不搭！

两人言语间已走回驿馆门前，正巧碰到在跟沈清茹告别的赵家父子，这趟他们已经离家太久，是时候该回去了。

“恩公，你们回来了。”赵刚朝董娇郑重一礼。

“嗯，这是要走了吗？”

“是，恩公生意已成，俺们父子留在这也再帮不上忙，打算回家了，加上天越来越凉，过些日子出海捕鱼就没这么轻松，得回去囤些粮食才行。”

董娇想了想，如今家里说缺人也缺，庄临他们都忙着管事，家中小厮杂役什么的也没个人统领，秋露和樊嬷嬷都是女子，有些粗活帮不上忙。

若赵家父子愿意跟她回去，有这份救命的情谊在，他们想来定会把家里看得妥妥帖帖。

“赵大伯，不知你们可有去京中居住的想法？我这生意上的事情多，家里正缺人，你若是愿意，可随我一道回京，以后你们父子在我府上做活，月钱同我家其他下人一样。”

父子俩对视一眼，京都啊，那是多少人一辈子想去而去不成的地方，不用担心哪一天边关会起战乱，也不怕海难来袭，生活更有保障。

可是，一旦答应此事就会成为童家家奴，他的儿子以后将再无读书的可能……

“多谢恩公好意，虽然机会难得，不过我还是想让孩子以后有读书的机会，抱歉。”赵刚十分惭愧地拱手致歉。

董娇倒是没想这个事儿，她压根就没打算让赵家人入奴籍，反正在童家做事的下人都是签的合同，所以她就把这事儿给忽略了。

但还没来得及解释，赵小四就一把拽住他爹，“爹！我想去恩公身边做事！”

“嗯？”赵刚面露不悦，这傻小子，他辛苦一辈子就是不想让自家娃儿沦落贱籍，怎么这家伙还上赶子自己去！

赵小四双眼清亮地盯着赵刚，“爹，我知道您想送我去读书，可就算我入了学堂，我也读不出什么名堂……我记路厉害不代表读书就厉害，况且那书一读最少十年，爹你哪儿在海上还干得动十年啊！”

赵刚如今已过四十，常年生活在海边他的关节有很多毛病，赵小四心里清楚，爹最多再捕三年鱼就得去员外郎家当苦力，那跟去童家做工有何区别？

更何况这一路跟童记的人相处，童家公子为人和善，如果结局都是依附他人而活，那为什么不选一个心地良善的主家跟随？

“小四！你！”

“爹！我想去京里生活！儿子不想整日睁眼就对着这片一望无际的大海望不到头！还请爹成全！”

见赵小四这般有主见，董娇侧目，她对敢争取机会的人向来欣赏，“赵大伯好像误会了，我童家的仆人大多是长工，我并不要求谁人入府都得入贱籍。童家的仆人分两种，一种是身契暂时存在我手里的，这一类仆人不仅最得重用，以后哪怕终身不嫁娶也不必担心老无所依。另外一种就是签订契约的长工，负责一些基本的琐事，只要不犯错，以后想离开只要合约到期随时可走，有人身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