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心若冬寒(1 / 2)

孤城万仞山 唐门一杰 3577 字 10个月前

临冬的清晨,特别严寒。

尤其是枭城,在山脉之间,那种寒冷的感觉更加让人觉得周身不舒服,所以能不出门尽可能不出门。

就连枭城之中的繁华似乎都有所凋敝一些,似乎没有了那往日的热闹无边,而大街小巷在天气的映衬之下,似乎冷落了好多。

虽然普通城民老百姓也为了生计而出没,商人们为了生意而奔波,但是那种热情的劲似乎也消减了好多。

不过,枭城的兵甲却是比以往更多了,而这种强势戒严也令人感觉比这天气的寒意还要重。

或许是由于天气冷,就连雪月楼的生意也不胜往日之盛,也许尚未到正餐时段,清晨之时,店里还在准备一切的供给。

不过,有一个人起得特别早,他不是别人,正是西鹫侯——独孤焕。

他早早就来了雪月楼,所有的店伙计还在忙碌准备着一天的大餐事宜。

当独孤焕踏入雪月楼的那一刻起,所有人都觉得挺奇怪了,为何一名堂堂的侯爷,竟然来得如此早。

而此时时不待刚刚从外面扛了一大包的东西进了门来,他一眼就看到了独孤焕以及他后面跟着的一帮护卫。

独孤焕也不经意地看到了时不待。

“侯爷,怎么是您啊,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我们雪月楼今日还未正式营业呢?”

时不待倒没有半点生怯,反而像是看到老朋友一般,笑着大方打了招呼。

“时统领,喔,不好意思,时大侠,在雪月楼干得挺好吧,看你一身力气,干这个还真是可惜了,如此这般努力,是不是很快要成为雪月楼的东家老板了?”

独孤焕也放低身份,也像见老朋友一般看着时不待笑着说道。

“侯爷您见笑,眼下我只是在雪月楼打杂,还多得风老板收留,只能好好地踏踏实实干活,以报风老板不弃之恩。”

时不待肩上扛着东西,连大气都不带喘一口的,如此一说便说要先去忙了,还有一堆东西要搬进来,便叫独孤焕自行随便。

独孤焕上了二楼,便正面迎上了老板娘风花。

“哟,侯爷,您今日怎么会来雪月楼,来之前也不打个招呼,你看眼下大家忙乱的!”

风花春风般的笑脸在这寒冷的即冬时节显得如春风般吹过。

独孤焕笑了笑说道:“风老板,今日冷不丁来此一遭,是否倍感诧异?”

风花是场面上的老手,自是风情万种的说道:“哪会,侯爷能光临小店,此乃蓬筚生辉!”

独孤焕此时便唤退护卫,叫他们出去分层相候,自己便让风花引到了他常定点的那个厢房之中。

风花招呼好独孤焕进入之后,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这笑的内涵很深,看得出来他理解了独孤焕的心思。

当风花下楼来的时候,正与扛着大包东西进来的时不待打了个照面,风花故意风情地说道:“哎哟,你就不有分多次小份扛嘛,这样若是压坏了身子怎么办啊,这么大个人了,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嘛!”

风花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睛扫了一眼全场,因为她发现了独孤焕带来的人不仅仅有明面上的护卫,还有很多乔扮的素人,也是一大早便来占位的。

风花的眼色时不待自然是懂,时不待便很会意地回道:“我身子骨健得很,老板娘还不知道吗?”

风花故意拉开嗓子说道:“我知道你贱,非常贱,就你那贱样,就是招人喜欢!”

说完便掩嘴轻笑,去忙了,而在当场的人听了,都有些忍不住笑了起来,包括在外围站守着的独孤焕的护卫。

这是典型的打情骂俏,这种场面也不顾忌羞与不羞,大家都觉得这风花老板还真是放得开,自然更有人羡慕时不待竟有如此的“艳”待之福。

就在风花刚才转到后廊去的时候,突然匆匆走进来一个人,此人不是别人,是楚怀忠。

可是当楚怀忠刚一跨进门的时候,突然独孤焕的手下便拢上来,直接把楚怀忠控制了,把他带的剑给缴了,然后反手被扣押了下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

楚怀忠当然知道这是独孤焕的意思,他顿觉得不对劲,但也不能反抗,只能任由他们反手押着自己上了二楼。

此时刚刚时不待放下大包出来,正准备出门再去扛剩下的货,这一切看了个正着,而风花尚未走进后廊,一个侧身相看,也看得清楚,但是他们都明白,所以也不敢多问,也不敢多管闲事。

楚怀忠在被押上二楼的过程中,匆匆与时不待与风花交汇了眼色,他眼神之意便是叫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当楚怀忠被押上二楼转到最深处厢房的时候,独孤焕早就敞开着门在那里等着他了。

不过独孤焕没有看楚怀忠一眼,只是自斟自酌的喝着小酒。

“侯爷,您这是……”

楚怀忠一脸无辜地看着独孤焕,自己被押进房中之时,被护卫强行压身屈跪在地。

独孤焕不说话,还是自顾着饮酒。

“侯爷,……这是何意?”

楚怀忠委屈的表情,但却很从容不惊。

慢慢地,独孤焕才转过身来,对着楚怀忠冷笑一声,然后拿着手里的杯子直接往楚怀忠的脸上招呼,杯中的酒直接洒在了楚怀忠的满脸。

可是楚怀忠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还是睁着脸一副从容不迫的状态,此时甚至连假装委屈的表情都没有了。

“楚门主,美酒洒在虚伪的脸上是什么一种心境呢?”

独孤焕冷笑着说出这一句极具深意的话。

此话还真是意味深长,其间所能理解的意思可以说当局者自清,或许这是一种极为高明的心理战术。

“可惜了侯爷的美酒,只是我的心境却是敞然无渍!”

楚怀忠任凭那酒水在脸上滑下,可是神情地越来越淡然自若。

“好一个敞然无渍,很好,但你越是如此,越让我本侯看到你那虚伪的表面之下藏着一颗狼子野心,心境深处包藏着丑恶无比的鬼胎。”

独孤焕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楚怀忠抬着头,一脸无惊无惧,只是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说吧,别以你的虚伪装深沉了,你到底背着本侯都干了些什么?”

独孤焕放下酒杯,正在面向跪着的楚怀忠。

“侯爷此话,我自是不明所以,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楚怀忠很干脆地回应。

“本侯那么信任于你,你却暗中给我搞伎俩,你要知道跟本侯作对是何下场,我可以一声令下,让你的鸿鹄门顷刻间在枭城之中消失。”

独孤焕有气,但说的并非大话,他有这个权力与能力,这个楚怀忠自是深信不疑。

“侯爷,请明示,我真不知道侯爷所言何意?”

楚怀忠一副无辜的样子,语气中那种委屈感再次泛出。

“好,你非得让本侯说个清楚明白,是吗?本侯问你,夫人藏身之处的消息是怎么回事?”

独孤焕放平了心中的气。

“侯爷,此事当初禀报的时候便已然说清楚了,此乃江湖上的暗线透露出来的,置于真假,我也是尚未可知,当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怎么?难怪此消息是假传?”

楚怀忠一脸疑惑,变成了追问。

“你还在演戏是吗?消息定然是真的,可是为什么当时所有人都收到了这个消息,而所有人赶到的时候却是人去楼空,夫人早就被人转移了?”

独孤焕说话变得很轻,可是越是这样轻声细语,那种神情却是越冷漠,似乎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楚怀忠却无辜地笑了一下,叹了一口说道:“侯爷,要知道枭城之中不知道有多少路人的暗线,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各路暗线便尽皆收悉,况且若是能够确认消息是真,找得到夫人必然就能找到袁缺,要知道那海捕的赏金可是一个天价,谁不动心,谁不想捞它一笔!”

楚怀忠话语有序,不紧不慢,由衷道来。

独孤焕沉默一下,然后冷笑再起,说道:“说得很是在理,我差点就被你说服了,但是事情真若此般,本侯难道蠢到这种程度,一大早便把你叫来就听你这么幼稚地申辩吗?”

楚怀忠看独孤焕的脸色越来不对,心中便沉了一下,看来接下来还真是有些越发不妙。

“侯爷有什么就明说吧,就算侯爷让我死,也得死个明白!”

楚怀忠心一横,想听听这独孤焕到底想说什么或者接下来做什么。

“楚门主,你是个江湖人,且是一个八面玲珑的江湖人,不说是佼佼者或呼风唤雨的人物,但其威信与地位还是众在所望的,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本侯才会把你视为心腹,可不曾想到,你却还有另一层心思,这么多年了,本侯倒是没有看出来,藏得够深。”